红黑纪第1章橡城龙家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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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橡城是一块飞地,从日不落帝国的殖民地脱离时,它没有随着母国一起独立,而是先后举行了两次全民公投,两次的结果都是一边倒地要求脱离母国。橡城是母国经济最发达地区,刚刚独立的母国百废待兴,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这个金饽饽。但橡城上下民意坚决,硬拧只怕会起冲突。最后在前宗主国的斡旋下,橡城最终成为一个自治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,橡城人向来我行我素,在所在国中是个独特的存在。这得从他们的源头说起,据传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后,有一拔朱子理学的传人为了避祸流落至此,繁衍生息,他们保留着最纯正的儒学传统。都说“崖山之后无中国”,没想到在远离东亚大陆的橡城,还能找到原汁原味的古老中国文化。

        并不是说橡城是个老古董,因为自由港的特殊地位,橡城吸引着全世界的资本,也吸引着全世界的冒险家,虽然橡城的原住民99%都是华人,但你在这里仍然可以看到各色人种熙来攘往,但就算是再怎么华洋杂处,橡城的底色却又牢牢地打着儒家伦理的色彩。以至于很多汉学家都把橡城作为一个研究范本,探讨儒家理论与现代化的兼容性。

        橡城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存在,它有自由的发展路径,却又有严格的等级分层,所有人都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。看起来有无数条道路向你敞开着,但你真要去走,却又层层关隘,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既保守又开放,既古老又现代的地方,或者可以这么说,在这里,某一方面你仿佛穿越回中国古代,三纲五常,礼义廉耻,样样都被奉为圭臬,另一方面你又能见到男盗女娼,纸醉金迷。这就如同一个钱币的两面,被压抑住的一面在另一面找到了恣肆渲泄的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的故事要从橡城龙家小少爷的成人礼说起。

        橡城龙家是赫赫有名的地产大王,如今的当家人龙雄杰的祖父从中国带着全部身家资产移居到此,开始进入地产业,到如今已历三代。不过实话说,龙家真正在地产业做到举足轻重地位还是在龙雄杰手上,他几乎染手了橡城几乎一半以上的地产项目。以至于有这样一种说法,龙雄杰只要打个喷嚏,整个橡城都会感冒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龙雄杰接手龙家生意之前,龙家还是个并不起眼的地产商,钱是有一点,但远不到大富大贵的地步。不能不承认龙雄杰是个商业奇才,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稳准狠,所以才能在短短20年的时间里让龙家攀上了金字塔的顶端。

        普通市民哪里懂生意场上的事情,他们在议论龙家时,总喜欢把龙家崛起的功劳归于龙雄杰娶了个旺夫的好老婆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太太王莹玉出身于橡城最资深的大族王家,王家子弟人才侪侪,无论是从政经商还是治学,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,与王家联姻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名门旺族,可是王莹玉却偏偏看上了当时名不见经传家世又平平的龙雄杰,自然遭遇了家里长辈的一致反对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家人觉得龙雄杰除了一张帅脸别无所长,但王莹玉可不是个肤浅的颜控,她承认一开始是被龙雄杰的英俊外表吸引了目光,但真正打动她芳心的,是龙雄杰的才华。王莹玉是个有主见的姑娘,她坚信龙雄杰一定会有出头之日,于是义无反顾地跟着龙雄杰跑了,为此和娘家翻了脸。后来龙雄杰的生意果然越做越大,慢慢被橡城的最上层的圈子接受,王家这才认回了自家姑娘,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个女婿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家有王家的势利,龙家也有龙家的成见。当初王莹玉几乎是私奔而来,这就违了礼法,龙家老太太对此一直心存芥蒂,觉得高门大户出来的也不过如此。王家势大,龙家也非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,当初在中国那也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,只不过奔波到橡城失了些地利人和,不得不重新开始。所以龙老太太对这个媳妇不大待见也是情有可缘。好在婆媳二人都有大家闺秀的范式,不会像没教养的市井泼妇那样剑拔弩张,她们维持着面子上的客气,倒也显出一派和睦。

        王莹玉最让龙家老太太不满意的,是结婚多年只生了一个儿子,以至龙雄杰这一支子嗣单薄。老太太每次在儿子面前念叨,龙雄杰总是厚着脸皮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,说舍不得媳妇受苦,有一个就够了。好在独子龙小飞活泼可爱,偌大的家里虽然只有一个孩子,但他也能闹腾出10个孩子的声势来。在老太太的纵容下,龙小飞可没少做调皮捣蛋上房揭瓦让大人头疼的坏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但龙太太是何等人物,自然不会任由老太太把这个独生子惯坏。在孩子的教育上,龙雄杰忙于生意,总是缺席,既然老太太那边一味地宠溺,她就得做个严母,对龙小飞是令行禁止,说一不二。小孩子都会看眼色,龙小飞在奶奶面前可以没规距,但对于母亲的要求,他不敢不遵从。所以上学之后,虽然成绩不算特别突出,但也还过得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太太对儿子并没有过高的预期,龙小飞上中学之后,她就督促龙雄杰给庆大捐了一栋楼。庆大是橡城最好的高等学府,知子莫若母,龙太太深知龙小飞心思并不在读书上,要凭自己的实力硬考是很难考上庆大的,先期有了这层关系的铺垫,到时候就算龙小飞分数不够好看,校方也不好拒绝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太太果然有远见,龙小飞中学毕业,那一栋漂亮的飞龙楼也建成投入使用了,有了这一个不可或缺的加分项,龙小飞拿到了庆大录取书,又适逢18岁生日,可算是双喜临门,龙家于是包下了帝国饭店,遍请橡城显要,要给龙小飞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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